“小國，你畫的是什么啊？”
“商標，給美容液準備的。”
“江南？這兩個字倒是畫得挺好看，不過這條線是什么？”
“長江啊，我照著地圖描的，怎么樣，是不是很形象。”
“呃……，看著好像一條蚯蚓。”
“那你說怎么畫。”
“最少也要畫得好看一點吧，唔，畫成這個樣子怎么樣？”
“我怎么感覺像是閃電？”
“有嗎？我覺得還好啊。”
“算了，干脆畫個z，這就是長江了，再把線條拉長，左邊蓋著江，右邊托著南，完美。”
“……好丑，這是什么？jn，也是江南的意思嗎？”
“沒錯，以后我的美容液要暢銷全世界，到國外肯定要用字母人家才看得懂嘛，我就給他弄個拼音，呃，就是長江不知道放哪里好。”
“……唔，要不在字母上面畫個波浪吧，多加兩條線，就是這樣。”
“還……行，再給他們畫個圓，圈起來就像個商標了。”
“哈哈，玩的跟真的一樣，我覺得你做廠長的可能性更大些。”
“那我就讓你做副廠長。”
……
腦海中的記憶宛如昨日，
陳建國看著手里玻璃瓶身上的圓形商標圖案，與當年自己的隨手涂鴉如出一轍，沒有絲毫改變，不覺有些失神，
陸安成還在繼續說道，“我打聽過，這款產品出自加拿大溫哥華的一家公司，這家公司采用了兩套營銷體系，一套是直銷體系，瞄準的是高端人群，富商、政要、貴族等等，這些權貴的女性家屬都是這款產品最忠實的用戶，而且據說高端市場的產品配方也不一樣，雖然價格更貴，但是效果更好。
另一套就是代理體系，按照不同的行政區域劃分市場，區域之間嚴禁串貨，而且在區域內部，代理商們為了顯示這款產品的尊貴性，也不約而同采用了直銷方式，不過因為消費群體面向的是普通人，進入門檻就低了很多，只要求交一筆足夠的保證金證明實力，同時拿貨的時候也是先款后貨，別的倒沒什么要求，所以我們也有機會拿到jn的代理權，
即便如此，有資格成為區域代理商的，也都是上層體系中的那些人，他們就是我們最直接的競爭對手，幸運的是，目前還沒有人將目光瞄準蘇聯，如果在我們與jn接觸之前，還沒有上層體系的人去爭蘇聯代理權，我們的機會就很大，”
說著指了指陳建國手里的美容液，“這一瓶是上層社會使用的s級產品，再之上還有ss和sss級，不過我找的調查公司只有資格拿到這個等級的貨，更高等級的，就需要具有貴族頭銜，或者是一定級別的社會地位。”
聽到這話，陳建國忍不住嘴角上翹，
她還真把自己當年扯的那一套都記在心里了。
將玻璃瓶放進盒子里，再合攏盒蓋，輕聲笑道，“就是包裝盒丑了點。”
陸安成臉色略顯尷尬，“這個不是原包裝盒，原來的盒子是jn公司找lv公司定做的，非常華貴，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，盒子外觀上也有jn的商標圖案，不過調查公司沒有把那個盒子給我，我就另外找了一個錦盒。”
陳建國感覺有點無言以對，愣了好幾秒才說道，“買櫝還珠啊？”
隨即問道，“這樣一瓶小東西要多少錢？”
陸安成，“普通裝的jn美容液，一瓶就要99美元，這樣的s級，要299美元，據說最高級別的sss級，高達999美元。”
陳建國瞪大眼睛，“999？搶錢吶？！”
剛剛過去的1972年，美國人均年收入為6094美元，世界排名第2位，卻只能買6瓶美容液？而國內統計的人均年收入是132美元，世界排名第114位，要知道這是名義匯率，如果按照黑市匯率，有沒有50美元都是個問題，連最低級的普通美容液都買不起，
這東西果然不是給普通人用的，
好像自己當年也沒教她下手這么狠吧？這價格能賣得出去？
陸安成見陳建國臉色有些古怪，還以為是他覺得這東西太貴，不禁苦笑道，“要不然怎么說這款產品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呢，而且這還是量產版的價格，jn公司今年還推出了99瓶紀念款，將于10月19日對外發售，瓶身用純金打造，上面還鑲滿了鉆石，每瓶售價高達10024美元，”
說著嘆了口氣，“我也算是有錢人了，住大屋開寶馬，但要說花6萬多港幣去買一瓶美容液，……都能買一套大平層了！”
陳建國眨眨眼睛，卻被他說的數字吸引住，
10月19日？10024？
隨即拿起桌上的臺歷，迅速翻到10月份，他沒有記錯，19日那天，正好是陰歷9月24，他的生日，
那一天，他正好滿24歲。
放下臺歷，陳建國聳聳鼻子，將一股酸意壓回去，微閉著眼睛，輕聲問道，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陸安成說道，“調查公司傳來消息，10月份的時候，jn公司的老板會來香港，目的是為了開拓亞洲市場，據說會有許多歐美權貴的夫人、小姐同行，按照慣例，港英當局一定會為她們舉辦歡迎酒會，那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。”
陳建國看著他，“你確定你能收到邀請？”
陸安成略顯尷尬地笑了笑，“如果是‘江南’還有可能，我就算了，”
頓了一下，又說道，“不過，我可以請霍生幫忙，他應該會收到邀請，到時候請他帶話，我再過去拜訪，就有可能見到jn公司的老板。”
陳建國沉吟兩秒，“對這家公司的老板，你了解多少？”
陸安成想了想，“資料很少，只知道是來自加拿大溫哥華，是個女人，別人都叫她mrschan，別的信息就很難打聽到了，甚至連照片都沒有。”
陳夫人？
陳建國不禁有些失神，她結婚了？丈夫還姓陳？或者是程？
過了好一會兒，他才回過神來，沉吟兩秒，看著陸安成說道，“他們公司的地址你知道嗎？”
陸安成點點頭，“知道，這是公開信息，打聽到地址并不難。”
陳建國站起來，走到不遠處的書法桌旁，抽出一張宣紙，用鎮紙壓好，往硯臺里滴了幾滴水，拿起墨條輕輕研磨，
片刻后，提筆沾上濃墨，寫下幾行字，等風將字跡吹干，才小心折起來，拿出一只信封裝上，用膠水將信封封好，這才轉身走回來，遞給陸安成，“辛苦一下，你明天親自飛一趟加拿大，找到jn公司，把這封信交給那位……陳夫人。”
陸安成不禁滿臉古怪，“陳生，你認識她？”
陳建國笑了笑，“不知道，如果弄錯了，你就給人家道個歉，順便談談代理權的事。”
聽到這話，陸安成一時間也摸不準陳建國到底是真認識那位陳夫人，還是只是一出計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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