騮馬新跨白玉鞍,戰罷沙場月色寒。
城頭鐵鼓聲猶震,匣里金刀血未干。
余大郎一路上行來,下達諸多繁瑣的命令。
目的是為了加深與麾下士卒的磨合程度!
行軍打仗,非是兒戲。
將與兵之間,需默契于心,方能相得益彰。
余大郎最缺時間,短時間內不可能與士兵默契于心。
他若欲麾下士卒,令行禁止,達到如臂驅使的境界。
只能用最快捷的方式,讓麾下士卒對其達到盲目崇拜的地步。
他下達的每一道命令,猶如一種無形思想的灌輸!
士卒們在一次次的驚嘆之余,將會對其產生一種深信不疑的心理。
余大郎借助這種心理,輕而易舉地掌控整個軍隊。
此方式分為三步,一為利誘,為麾下士卒提供充足的糧草以及神兵寶甲。
二為洗腦,訓練麾下士卒,依照他的命令行事。
三為樹立個人光輝形象,一個功成名就之人,很容易被麾下這些無知的士卒追捧。
此法與真正的為將之道,有著天壤之別!
帶兵之道,將帥需具備勤勉、忠恕、廉正、嚴明四種品質,缺一不可。
古之將帥統兵,多是親力親為、患難與共、身先士卒。
兵知將,將知兵,得士卒之心,皆于錢財之外者也!
余大郎與麾下卻非是此關系。
兵不知將,將不知兵,麾下士卒猶如提線木偶一般,被其操控著。
士卒即使被其賣了,亦會樂呵呵的為其數錢!
余大郎領軍抵達血色荒原時。
十里之外便聽見震天殺聲,遠遠的望見城墻上燃起的烽火。
他運轉神識魂念,欲先打探一下戰況。
那知神識魂念方進入戰場,便感知到萬千亡魂的哀嚎聲……
余大郎猝不及防,差點被鬼哭狼嚎聲震散神魂,昏死過去!
神識魂念受損,泥丸宮之中書生圣魂,吟誦道家經文,緩解鉆心剜骨的疼痛感。
余大郎額上浮現出一層冷汗,良久方回過神來。
他此時方明白修行之人,為何談及人道皇朝更迭,為之色變。
荒原戰場之上,如同一臺絞肉機。
每分每秒都有成千上百的士卒,因為廝殺死去!
這些亡魂死不瞑目,內心充滿諸多對命運的不甘。
死后化為不屈英魂,渾身散發著怨氣、煞氣、戾氣以及殺氣等等。
這些氣息交織在一起,沖霄而起,遮天蔽日。
修行之人多清靜無為,所學護道之術。
大都是清靈之法,最忌諱世間污穢之物。
萬千亡靈所散發出的負面氣息,最克制世間奇法異術!
六千士卒感受到戰場的慘烈廝殺之聲,神色各異。
一些人面露惶恐之色,一些人心生膽怯,止步不前……
亦有一些人躍躍欲試……
余大郎并未理會麾下士卒的異樣。
有些事他可以出手干預,有些事只能依靠士卒自己來適應。
畢竟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,適者方能生存!
弱者并不會得到別人的憐憫;強者只會破釜沉舟背水一戰。
余大郎已經為麾下士卒,提供了一個成功的機會。
能否蛻變成強者,就要看個人的造化了!
前方戰事兇險萬分,士卒們心情愈發沉重。
每前進一步,仿佛離鬼門關更進一步……
行伍之中,輕松愉快的氣氛,消散一空。
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憂傷氣息!
余大郎的馬車依舊不疾不徐的,往大乾朝西南邊城行進。
一個時辰之后,一行人抵達城門前。
一渾身是血的守城小將,暗暗打量著余大郎一行人。
六千士卒,不言不語,手執神兵,身披寶甲,個個生龍活虎,膀大腰圓!
他面露狐疑之色,不知對方是何底細。
疾步上前,抱拳問道:“爾等是何方人馬,為何如今方抵達臨山關?”
胡小寶將手中余大郎的委任狀與虎符,遞上前去。
言道:“吾等乃靖江府治下,臨時組建的衛所軍。
奉鎮西大將軍之命,趕赴邊疆……”
話未說完。
守城小將拿著委任狀,面露玩味之色。
譏諷道:“吾道是何方神圣,原來是久負盛名的余大官人!
爾等可知罪?……”
胡小寶以及二郎、三郎聞言色變,不知該如何應對。
余大郎心知該他這個主角登場了!
默默收起書卷,走出馬車,伸個懶腰,反問道:“不知,吾何罪之有?”
守城小將怒道:“鎮西大將軍發出征戰召集令。
荒州轄下兩郡十二府,一百零八縣之地。
皆紛紛響應號召,舉兵來助吾征西大軍,抵御外族入侵。
僅有靖江府治下出了個余大郎,官職不大,官威不小!
視大將軍的軍令如無物,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了事。
抗令不遵,延誤戰機,該當何罪?”
余大郎撓了撓頭,笑著問道:“哦?……
如此說來,吾還真是罪大惡極啊!
不過大將軍征召百姓入伍,一來未言明何年何月何日抵達戰場。
二者吾觀諸位是守城之戰,并未出城作戰,何來延誤戰機之說呢?”
守城小將被懟的無言以對,氣急敗壞,怒上眉梢,欲抽刀逞兇……
這時一須發皆白的老者走了出來,呵斥道:“南宮虎,休得無禮!
吾等手執干戈為國殤,豈能做出令親者痛、仇者快之事?”
余大郎暗暗打量來者,見對方面容剛毅、沉穩平靜、臨危不懼、儀表堂堂,定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大將軍。
拱手言道:“多謝,這位老將軍為吾等解圍。
這守門小將不知好歹,平白冤枉好人!
吾余大郎破家為國,散盡紋銀百萬兩,方征收六千士卒。
千里迢迢,披星戴月,趕赴疆場,卻在城門口遇到刁難……
當真是天理難容啊!”
老將軍聞言一愣,笑道:“哈哈哈……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賊。
當真有趣,不過你可知老夫是何許人也?”
余大郎如實回答道:“不知……”
“老夫便是鎮西大將軍南宮問天。
這個冤枉好人的臭小子,是老夫的孫兒!”
余大郎聞言一怔,暗嘆方來就撞到槍口上。
此行出門,忘了讓賽半仙測吉兇了……
苦笑道:“老將軍,吾若說一切皆是誤會,你相信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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