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終人亦散,燈火意闌珊,繁華落盡一場空!
天色微亮,余府門前原本精力充沛的孩子們。
如今都像是霜打的茄子,蔫了吧唧的……
一個個趴臥在大人的身上,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村民們亦熬紅了雙眼,紛紛與余大郎告辭還家。
余府門前又重新恢復了平靜。
府中眾人多少都有些修為在身,鬧騰了一晚上,眾女并沒有多少睡意!
一個個都似被蕓娘傳染了一般,化身為小迷妹,圍著武林名人姒清霜問東問西,唧唧喳喳說個不停……
余大郎識趣的忙前忙后,端茶倒水,在佳人面前獻殷勤。
柳媚兒看著自家老爺像個丫鬟似的,忙碌個不停!
若有所思的看著紅塵俠女姒清霜。
余大郎端著精心調配的百花蜜茶與一盤精致的糕點,小心謹慎地放到桌子上。
對著眾女招呼道:“蕓娘、媚兒、嫣兒、巧兒、昭娣,你們別總是纏著清霜姑娘。
讓客人喝口茶,潤潤嗓子,歇一會兒!”
眾女聞言,心中像是打翻了醋壇子,酸溜溜的……
柳媚兒率先擠懟道:“老爺,奴家以前怎么就沒有這樣的待遇呢?”
蕓娘聞言趕忙說道:“老爺,不要怪奴家數落你。
你好歹也是堂堂五尺男兒,怎能折膝露骨的獻殷勤呢?”
白嫣兒站在一旁,附和道:“就是!就是!
一家之主干下人的活計,傳出去也太丟人了……”
潘昭娣與楊巧兒躲在一旁看熱鬧,抿嘴偷笑。
姒清霜端起一杯茶水,嗅了嗅,問道:“你一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,為一陌生女子端茶倒水,心中不覺得屈辱嗎?”
余大郎把握機會,欲在佳人面前表現一番。
傲然說道:“大丈夫能屈能伸,不拘小節。
再說一回生,二回熟。
吾與清霜姑娘已是第二次見面,也不算是陌生人了!”
姒清霜笑而不語,端著茶杯淺嘗一下,詫異地說道:“此茶不俗,久飲之。
對道行修為大有裨益!”
余大郎見佳人對茶水感興趣,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。
允諾道:“只要清霜姑娘愿委身吾這府中,像這樣千金不換的百花蜜茶,小子絕不吝嗇!”
姒清霜聞言色變,不悅地說道:“吾本紅塵逍遙客,不愿躬為籠中雀?
此事莫再提……”
余大郎面露尷尬,無言以對!
姒清霜是江湖兒女,習慣了刀光劍影、無拘無束的生活。
她語出驚人,這一番話不僅懟的余大郎啞口無言,也觸碰到余府眾女內心最柔軟的地方!
一旁圍坐著的白嫣兒,娥眉顰蹙,聞言嘆息道:“哎!……清霜姐姐言小女子與這余府,像那籠中金絲雀兒。
殊不知,外面天大地大,卻無小女子容身之處!”
快樂會傳染,悲傷亦會傳染……
楊巧兒不由自主的憶起,不堪回首地往昔。
面色凄苦地說道:“清霜姐姐認為這余府是牢籠。
但對巧兒而言,這里卻是躲避外面風風雨雨的棲身之所。
在這里巧兒不用忍受世人冷眼與流言蜚語……
可以自由自在,無拘無束的活著!”
柳媚兒聞言感慨道:“奴家身世凄苦,本應被發配邊疆,充當軍妓,了此殘生!
是俺家老爺救小女子于危難之際,給了奴家衣食無憂的生活。
言這余府是牢籠也好,說奴家是燕雀也罷。
余生老爺不棄,奴家便無怨亦無悔!”
說完,不愿在外人面前失態,便起身離去。
白嫣兒與淚眼婆娑的楊巧兒見狀,也告罪了一聲,尾隨著柳媚兒一同離去!
蕓娘內心本對姒清霜仰慕不已,可對方所言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。
言辭犀利地說道:“清霜前輩,你太令小女子失望了!
若你只知世上有江河湖海,卻不識池中魚,籠中鳥。
你之盛名,言過其實……”
姒清霜并不認為自身的觀點是錯的,反駁道:“佛語有云:世人生來平等。
世上本就不應有池塘與牢籠枷鎖。
你們這些俗世之人總是喜歡追名逐利,反而弄巧成拙,深陷其中,無法自拔。
心若空明,性自靈,即使僅有一草廬棲身,亦能得大逍遙、大自在!”
蕓娘聞言怒懟道:“佛若不貪,為何需要世人供養?
佛若四大皆空,又何需金身玉塑?
……
池魚棲身于一隅之地,卻能安享晚年!
籠雀掙脫枷鎖,未必能縱身九天青冥……
酒逢知己千杯少,話不投機半句多。
蕓娘失禮于人,先行告退了……”
潘昭娣人小鬼大,見氣氛微妙,趕緊招呼一聲,挽著蕓娘,雙雙結伴離去。
余大郎只覺莫名其妙,眾女方才還好好的,怎么突然因為一句話,就不歡而散了呢?
當真是女人的臉,六月的天,說變就變,不可捉摸!
姒清霜見曲終人散,人走茶涼,便將目光投向一旁紋絲不動,穩若泰山的余某人。
問道:“你說吾與她們的觀念,孰對孰錯?”
余大郎可是深知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。
與婦道人家講道理,這不是自討沒趣嗎?
他如今是寵了媳婦得罪佳人-兩頭為難!
思慮再三,緩緩說道:“吾身為男兒,自是信奉強者為尊。
池塘、鳥籠對吾而言與江河湖海無異,皆是枷鎖!
只不過一個稍大,一個略小罷了。
清霜姑娘也不必太在意別人的看法觀念。
每個人身處的位置不同,扮演的角色也不同,自然所思所想,所作所為皆不相同。
自由與枷鎖在吾看來,是一對孿生兄弟,二者缺一不可。
拋棄自由的枷鎖,便失去存在的意義;失去枷鎖的自由,反而是一種放縱!
蕓蕓眾生,世間百態,短短數十載春秋,個人做自己喜歡的事便好。”
姒清霜聞言若有所思,不由地喃喃自語道:“旁人艷羨吾遨游天下,縱橫江湖,快意恩仇。
豈知吾本是青燈不歸客,卻因濁酒戀紅塵!
亦受盛名所累,一入江湖身不由己……”
余大郎見縫插針,緩緩吟道:“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悅君兮君不識。
在天愿作比翼鳥,在地愿為連理枝。
天長地久有時盡,此情綿綿無絕期!
小子對清霜姑娘仰慕已久,若是累了!
何不放下紅塵俗事,偷得浮生半日閑,與吾一同隱于這山野之地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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