噔——
正推門的黑衣人身體反應快于腦子,就地一滾,險險避開取他性命的一招,回身迎敵。
不必多言,三人無聲無息在院里過招。
然而方映雪此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并未留心到這些動靜,見黑衣人退走,還以為有詐。
“這下,怎么辦?”她驚疑不定。
“先別出去。”香香全幅心神在她身上,也無暇他顧,“先等等,小命要緊。”
方映雪按捺下心神,繼續等待。
院子里,劍氣掀起寒風,黑衣人一人招架武功遠遠勝于他的兩人,很快分身乏術。
若是再耽誤,他恐怕得將命留在此處。
如今之計,走為上策!
黑衣人已有結論,揮舞刀劍硬生生拼出一條血路,趁林硯不備,足尖一點躍到屋頂。
“追。”林硯收劍入鞘。
黑衣人察覺到路七的緊追不舍,腳下快得只剩殘影,兩人如風刮京城的大街小巷,黑衣人很快體力不急。
“哪里跑?速速束手就擒!”路七的劍橫在他身前。
該死!
黑衣人罵了句臟話,腳步一轉掉頭就跑,兩人追逐良久,眼前忽然躍出幾個和他裝束一模一樣的黑衣人。
“走!”
這下路七孤掌難鳴,被拖住了腳步,只能眼睜睜瞧著他們離去。
他灰頭土臉的返回院子,林硯見他兩手空空,并不覺得意外,揮手示意他退下,自己拾階而上。
才到門口,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落入耳中。
“似乎真的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再等下去,恐怕得等到天荒地老,不如出去一探究竟,大不了爛命一條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勸我也沒用,我這就去開門。”
里頭的腳步聲由遠及近,林硯想要躲避已來不及,于是房門大開的那瞬間,方映直直撞入了他懷中。
“嘶。”方映雪倒吸了一口冷氣,不僅是疼的,還是被嚇的。
他是何時來的?!
四目相對,院子落針可聞。
林硯神色晦暗不明,看著她像是一頭受驚的小鹿,瞪的圓滾滾的杏眼涌上濕意,慌得不能自已。
“你,你,你……”磕磕巴巴半晌,她始終沒說出后話。
“進去說。”林硯抬步跨入房間,反手關上門,不一會兒,方映雪烏龜挪步似的刀他面前,垂頭喪氣的。
這下是真完了。
她幾次三番露出破綻,再一再二不在三,他絕不會再一筆帶過。
事實不出她所料。
林硯拉開椅子讓她坐下,明人不說暗話:“我已經聽見了。”
方映雪半晌才憋出一個“哦”,絞盡腦汁想要找借口,最后絕望發現自己只有實話實說一條路可走。
“你還不打算如實告知我嗎?”林硯聲音里夾雜著嘆息,只看著她,不錯過她一絲一毫的情緒。
“先前我說過,我會等你愿意告知我的那一天。”
方映雪找回了點底氣,腰桿都挺直了——對啊,他說過的,怎么能反悔!
然而林硯還有未盡之語。
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,林硯好氣又好笑,說話愈發直白:“黑衣人是我趕走的,可在我出手之前,他已在門口聽了好一會,你的秘密,瞞不過他。”
像是被投入一石,方映雪的眼中蕩起了漣漪。
“我不會害你。”林硯將她的碎發拂到耳后,鄭重其事道,方映雪知道他一言九鼎,不會撒謊。
可是…
看出她的顧慮,林硯最后添了一把火:“黑衣人對你有惡意,不會放過你的把柄,你若告訴我,我還能早做準備,”
否則到時措手不及,反而更不妙。
這些方映雪心知肚明。
權衡利弊之后,她皺成了包子臉,萬般無奈的坦白:“其實,我并非是你們這般……這個世界,土生土長的人。”
世界這個詞,對于林硯而言太難以理解。
不過他只是放在舌尖細細咀嚼,并沒有打斷她。
“而你聽見與我講話的,叫系統。”香香縮在她腦中,只能與她一人對話,方映雪只能搜腸刮肚的形容。
“系統就像寄生在我體內的另一個人,你懂嗎?”她殷切的注視他。
林硯沉吟良久:“大概懂。”
他想起陸祎說的鬼神之說,若以此比較,她口中的系統就是存活在她體內的另一個鬼?
“不是。”方映雪搖頭否定,“系統就是系統。”
鬼分善惡,可系統與宿主是互依公存的關系,絕不會對她不利。
林硯依舊難以理解。
不過這是預料之中,方映雪長長一嘆,愁眉苦臉的繼續說:“我先前所在的地方是現代,那里和此處截然相反,即便是最繁華的京城,也不及那里的萬分之一。”
她將這個秘密埋在心里許久,如今就想破堤洪水,源源不斷涌出,林硯靜靜聽著。
“那里又手機,即便在萬里之外,也能看見別人的音容笑貌。”
方映雪目光落在虛空中,深思越飄越遠,似已回到心心念念的現代:“還有高樓大廈,并非亭臺樓閣。”
“做飯也不必燒火,只要有電……”
“……”
她啰啰嗦嗦說了許多,林硯至始至終毫無不耐,直到她口干舌燥停下,適時遞過一杯溫茶。
方映雪接過后一飲而盡,喉嚨如久旱逢甘霖,頓時好受了許多。
“說完了嗎?”林硯語氣聽不出情緒。
“嗯。”方映雪萎靡不振的趴在桌子上,不敢看林硯是何表情,良久無聲,氣氛近乎凝固。
他不問自己什么?
方映雪做賊似的抬起目光,撞入他深不見底的眼中后立即垂下,林硯輕輕一笑,竟只是云淡風輕的一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啊?”方映雪險些驚掉下巴。
若說林硯不震驚,那并非實話,她所說的世界于他是遙不可及的,比鬼神還要荒謬。
可還又如何?她就是她。
林硯不會因此對她退避三舍,恰恰相反,他要將她視為眼珠子,放在手心疼愛,即便最后會如流沙散于掌心。
只是,他也不敢馬虎大意,板著臉交代:“這些話,你不能再對第二人提及,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。”
方映雪哪敢啊,交代給他還是因迫于無奈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乖巧點頭,轉念一想又惆悵不已,“那黑衣人怎么辦?他雖不知這些,可到底聽見了我和系統說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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