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思辨緊鎖著眉頭,聽了蕭蓮的話正在沉思。
與此同時,祁老夫人突然嘆了口氣,幽幽道,“從前在祁家的時候,我這孫媳的關系和秀娘也不好。”
說著,偷偷瞥了眼柳思辨,“也就是秀娘為人大度,不和她計較罷了。”
緊接著,這位祁家的老親家,眉頭頓時緊緊擰著不肯松開!
他的好女兒從前愿意嫁給祁向磊,他心里也是愿意的,倒不是因為當時祁家是青州首富,而是祁向磊這孩子實誠,待秀娘也好。
可現在祁家沒落了,他的秀娘既然愿意不和離,而是跟著祁向磊流放,那他也尊重她的選擇。
不過,這也不代表他可以任人欺負他的好女兒啊!
“豈有此理!”
“哪家娶的媳婦,能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!竟然不光苛待婆母和長輩,還變著法地給一家人施以刑罰!”
柳思辨氣得胸膛不斷大幅度起伏,橫眉豎眼,“親家,你也不要怪我多事。今日,我非得替你們好好出口惡氣!”
“來人!把門打開!”
話畢,柳府的仆人剎那間將朱紅房門大開。
映入柳思辨眼簾的,則是云皎月和祁長瑾一人一個拐杖,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盒,出現在柳府門口的模樣。
云皎月行得正站得直,她問心無愧,所以清澈眼眸直視著對方。
可惜柳思辨向來厭惡上門來賄賂的人犯,現在云皎月帶著禮物上門,他也完全忽略了女人的神色。
一味地認定,她肯定是想討好他,想讓他不要再計較從前他們之間的過節。
下一秒,他震怒地盯著云皎月,“來人!把這毒婦給我擒住!”
他下定決心要為自家女兒除掉云皎月禍害!
省得她欺負柳韻秀!
也不等云皎月說話,冷厲道,“云皎月目無尊長,屢次欺辱長輩,即使是祁家不復從前沒落了,也得按照祁家宗法處置!”
“像這種大逆不道悖逆不軌的東西,就得被亂棍打死!給我拿木棍,打!”
柳思辨不由分說下令,柳府家仆瞬間就去拿木棍,打料將云皎月打死。
祁長瑾站在云皎月面前,伸手擋住柳思辨冷視著云皎月的視線。
雙眸微沉,對祁老夫人和蕭蓮的下限,又一次刷新了。
他漆黑如墨的眼眸迸射出強有力的壓迫感,即使現下是個人犯,可渾身的氣質卻又讓人不敢小覷。
鄭聲擔保道,“三姥爺,耳聽為虛眼見為實,方才我娘和奶奶她們說的話,你不該全部聽之信之。”
“云皎月以前雖然的確粗鄙不堪,但是現在已經改正。現在的她為人率真,是一個好人。”
云皎月看向祁長瑾的眼眸,神色忽而凝滯住。
這未來的首輔大人,還真是為人處世端正無邪。
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說話時,能夠這樣心平氣和又帶有堅定。
即使是在面對比自己高出一截的人物,也依然強毅地堅持浩蕩正氣。
云皎月雙眸微動,眼看著柳府的家仆已經掄起木棍,又看到蕭蓮和祁老夫人等人面露得逞的陰險神情。
她鎮定著,眼底暈著寒意,即將迸射出強烈的殺機。
“奶奶,看樣子,你們是真的很期待看我在柳府被.打死。”
云皎月環視著周遭,“將三嬸娘和三叔她們都支走了,就是為了在三姥爺面前灌輸我不孝至極的形象?”
她緋紅色薄唇勾著一抹好看弧度,張揚輕蔑地笑了,“我承認,你們剛剛說的話都是事實。”
“可你們敢不敢把事情的原貌全說出來?”
“我之所以不給你們吃羊肉,那是因為你們被我抓包,罵我蕩.婦賤人,甚至算計地連口窩窩頭都不給我吃!”
“你們被衙役杖責,那是因為你們差點殺人害命!蕭蓮,你和二嬸娘難道這么快就忘了現在還躺在推車上一動不能動的孫鶴?”
云皎月聲音鏗鏘有力,凌厲聲線猶如利刃一般劃過眾人的咽喉。
冷冷質問,“那可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!你們推他火堆,害他渾身上下根本沒有一塊好皮肉!”
“現在僅僅只是過了一夜,你們難道就忘了自己做的惡行?難道就忘了現在正有一個人生剛開始的少年,被你們害得每日一動不動,只能硬撐著忍受身上被灼傷的痛苦?”
云皎月好看的眼睛厲色彌漫,轉而看向柳思辨,“三姥爺,流放這幾日,我和三嬸娘相處得很好。”
“三嬸娘被您教導得明辨識理,我很尊敬三嬸娘,三嬸娘也很喜歡我。從前我對您不敬,現在我也誠心向您道歉。”
云皎月將自己手里買的禮盒放置在地上,“我和長瑾想著,既然到柳府小聚,也不能空著手來白吃白喝。”
“所以我們特地在萬壽縣的商戶鋪子里,買了些百年老參,想著特地給您和三姥姥補身體。順帶,我還將三嬸娘此前特地囑咐我們代買的禮物,也帶了來。”
清冽好聽的嗓音不急不慢,將柳思辨對她的誤解逐一解開。
柳思辨看向云皎月的目光,打量意味越來越濃厚,似乎是在深思女人話中究竟有幾分真意。
祁老夫人一看柳思辨被云皎月說得動搖起來,故作可憐承認了部分事實。
“親家,云皎月本就是用了奸計才成功嫁到我們祁家。”
“往日里,我們對她的確言語不當了些。但那都是她自作自受,畢竟要不是她,我們瑾哥兒和京都高官之女的婚事,也不會告吹。”
她重重嘆息,挑唆著,“要是當年和我們瑾哥兒成婚的人是那官員之女,想著今日我們祁家也就不會被流放了。”
祁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怨毒。
暗想當年嫁到祁家來的孫媳,如果不是云皎月,說不定祁長瑾被人污蔑科舉舞弊,也有人幫襯著洗清冤屈。也不會像現在一樣,她們束手無策只能被逼著流放。
這一切,算起來也都是云皎月的錯!
祁老夫人說完話,柳思辨眼眸更深了。
和祁老夫人是一樣的想法。
這會兒,祁長瑾緊抿著薄唇,纖細濃密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緒。
他俊美容顏清冷,低沉道,“奶奶,娶云皎月,我心有不甘,但是從沒有后悔過。”
云皎月雖然用了計謀和他共處一室,害他衣衫不整,被眾人誤會和她不清不楚。
可那也是他自己行事不夠端正和謹慎,這才給了女人可乘之機。
他向來不會過分沉溺往事,只會往前看。
“以后這些話,就不要再說了。”
又堅定看向柳思辨,“三姥爺,如果你堅持要亂棍打死云皎月,那就也不要對我心慈手軟。”
他冷著眸子,“我為人丈夫,不能承擔起保護妻子的責任。我也理當和妻子共同受苦。”
即使身上有傷,可祁長瑾筆直挺拔地站立,月光如紗傾瀉在他寬厚的肩上,將他瘦長的身影拉長。
這種情景,莫名讓云皎月理解了為什么原身非要死乞白賴地嫁給祁長瑾。
就這種好男人,即使不喜歡自己的妻子,也會一碼歸一碼地承擔起為人丈夫的職責。
怪不得原身會鐘情祁長瑾,甚至被祁家人打罵為難三年,也不主動和男人提和離。
合著,這原身只是人品不行,眼光好得很。
蕭蓮氣瘋了,柳思辨都已經下定決心打死云皎月!
這逆子!好端端出來非要保這賤人干什么?
蕭蓮走到祁長瑾身前,死死拽住他,攔著他不讓他出頭。
祁老夫人也催促道,“哎喲我的親家,瑾哥兒現在是完全被這賤人給蠱惑了。”
“要是今夜你真能幫我們祁家除掉這么個禍害,來世我當牛做馬報答你!”
柳思辨看著比他還要大上十幾歲的祁老夫人,頂著花白的頭發跪在地上求他。
一時間于心不忍,他別過頭去,揚起手,“還愣著干什么?”
“還不快行刑!動手!”
網頁版章節內容慢,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
請退出轉碼頁面,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