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皎月走后,沒多久這大師就收了攤。
緊接,幾個穿著綢緞衣衫的男子駕馬出現在鬧市,為首的男子身后,跟著的人全都手拿長劍。
只聽為首之人蹙眉問道,“人呢?不是說大師御海,今日出現在這里了么?”
有人回話,“主子莫慌,許是大師今日收攤,去了別的地方云游。我們騎馬,大師步行,想來遲早都會遇上的。”
話音落下,男子眼底劃過一絲不耐。
勒著韁繩的手松了松,雙腿夾著馬腹,駕馬穿過鬧市走了。
云皎月回到隊伍里后,發覺柳韻秀正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。
柳韻秀笑得合不攏嘴,“皎月,我就知道你剛剛是害羞了。你看,你還主動回去,找大師追問和瑾哥兒良緣的細節!”
云皎月陡然間瞳孔震驚,這可真不是回去追問細節。
她雙眸滿是不可思議,“三嬸娘,你就不要取笑我了。我回去真不是為了這件事情。”
從袖子里拿出先前柳韻秀付給算命先生的碎銀子。
“我回去是為了問那老騙子討要銀子的,他說什么胡編亂造的話,我才不信呢。”
云皎月將銀子塞進對方手里,“三嬸娘,我和長瑾的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。我們小輩心中有數,能看著辦。”
“還有,你可千萬不要想著回去把銀子給那老騙子。他被我戳穿后,已經自慚形穢地走人了。”
柳韻秀無奈搖頭,她才不信云皎月回去是問大師討銀子的。
想來是不想讓她花錢,這才扯出這些謊言來讓她收下錢。
蕭蓮眼紅得咽不下這口氣,這賤人是真分不清楚誰是她婆母了!
竟然對三房的賤人這般好,也不知道對她這個親婆母多些好臉色!
云皎月瞥見蕭蓮的神情,只裝作是沒看到。
很快程二和人推著推車回來了,推車上滿滿當當都是食物,瓜果蔬菜一應俱全。
“祁少夫人,咱現在口糧已經采買好,得趕路了。否則今日五十里的路,怕是走不完。”
云皎月點了點頭,她有拐杖,五十里路,應當是不成問題。
“祁少夫人,你腿腳不好,就和我家鶴兒一塊在車上休息吧。我推著你們走!”
孫阿牛熱情地將云皎月叫到旁邊,已經率先將人手里的拐杖放在了推車上。
云皎月本來還想推辭,但看這架勢,也推辭不了。
自己扶著推車一邊,上了車。
她蹙著眉頭擔心,“孫阿牛,要是過會兒沒力氣了,就把我放下來,我能自己走。”
“祁少夫人你就別擔心我推不動車了,我是莊稼漢出身,一身的力氣呢,你這身子小雞仔似的,能有多重?”
孫阿牛咧著大白牙笑著,已經開始推推車了,“再說,我還有同村的弟兄們也在隊伍里,到時候推不動了,叫人來替我就行。”
見狀,云皎月是徹底不好拒絕別人的好意了。
隊伍一行人終于開始趕路,云皎月從袖子里拿出新的竹杯,在空間里提前灌滿山泉水,把它遞給祁文朗。
竹杯是她回隊伍時,在路邊買的。
“文朗,這是堂嫂給你新買的竹杯。”
云皎月特地叫著跟在推車一旁的祁文朗,將竹杯給他。
祁文朗眼底隱隱雀躍,他不矯情,昨天裝著麻沸散和酒的竹杯,本想著在湖水邊多洗洗就接著喝。
沒想到云皎月還真給他準備了新竹杯!
清朗嗓音滿是感激,“謝謝堂嫂!堂嫂你真是個好人!”
云皎月被夸后,唇畔也止不住地漫著笑意。
三房這倆孩子,真是根正苗紅,讓人喜歡得緊。
同時,云皎月也沒忘了孫鶴,昨晚她給孫鶴昨晚手術,現在正是在恢復期,應該要一日三次都定時服用藥物。
所以她買竹杯的時候,特地買了兩個。
她將抗生素頭孢氨芐片放到竹杯里溶解,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喂孫鶴消炎藥。
推車路上顛簸,孫鶴早就已經醒了。
他躺在推車上,渾身上下痛得難受。不過,對著云皎月還是投向感謝的目光。他知恩圖報,知道要不是有云皎月在,他昨晚早就已經死了。
云皎月心里看著難受,這么小一個孩子,比祁昭昭也才大一兩歲,就要受這樣的痛苦。
她不忍心這孩子再多受苦,本來打算找時間偷偷給孫鶴注射可以治療創面感染的頭孢曲松鈉。
但現在……她背對著孫阿牛,趁他沒看到,快速從空間里拿出藥物,在孫鶴靜脈上注射。
只有早治病,病才能好。
孫鶴渾身痛得麻木,以至于根本沒發覺云皎月對他進行了注射。
等注射完。
云皎月才是將裝有抗生素的竹杯遞到孫鶴嘴旁,給他喂水。
祁老夫人瞟了眼云皎月,走到祁文朗身旁,“文朗孫兒,你看看你堂嫂!”
“我還以為你堂嫂是只給你一個人買了竹杯呢,沒想到……竟然也給不相干的其他外姓人也買了。”
孫阿牛握著推車把手的拳頭硬了。
雖然這老太婆說的是實話,可就是讓他心里不舒服。
云皎月望向祁文朗,剛想說點什么,只看見祁文朗的眉頭緊緊蹙起。
他冰冷的眸子緊盯著祁老夫人,“奶奶,你說這些話,臉還羞不羞的!”
“孫鶴是病人,堂嫂給他買竹杯怎么了?而且他被燒傷,還不是你們害的!”
“要是你和二伯娘不攛掇著大伯娘去搶羊肉,孫鶴能被燒傷?”
祁文朗真是討厭死自己的親奶奶了!
做了錯事還不知道悔改,只知道挑撥離間他人!
孫阿牛聽見祁文朗的話,心里痛快極了。
“祁家三房的家教就是好,這小少爺說的話就是明事理。”
孫阿牛沉悶的心情終于如漸好,從胸腔發出幾聲笑聲,“這小少爺和祁大少爺一樣,都是有著大公無私良好品質的人!”
祁文朗最崇拜他的大堂哥了!
聽到被夸贊,心底也高興,“謝謝孫叔夸獎!以后我也一定會像堂哥一樣,成為一個很好的人!”
清脆爽朗的聲音傳進祁長瑾耳畔,心底暖了暖。
被流放以來,也就只有三房這些人不怪他,反而一如既往地對待他。
想到這里,祁長瑾突然愣了愣。
意識到,云皎月似乎也沒有怪過他……
這么想著,男人深邃的眸光儼然間又幽深了幾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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