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狠心?”
江景千低啞的嗓音充滿危險,黑眸似被淡淡薄怒所浸染。
倏地用力撕開袖口,周沁手里攥著藍白色綢緞料子。
慣性下,一屁股摔在地上。
冷冽說話,“周沁,我將你從段家拉出,也算是還了周家對江家的幫扶之情。”
“再說,經商之人重利,你父親當初借銀錢給我家,除去要挾婚事以外,每月還收了三分月息。”
“現在銀錢和月息皆還,我們兩家,往后還是清白一些,不必再牽扯了!”
馬車內,云皎月被這位江家大少爺的話,驚了驚。
月息三分……利息收得竟然這么高。
想來是江家當日所需銀錢數額過多,一般借貸難以周轉,才不得不受限于周家。
聽到江景千原來打點過廷尉府,不由高看這位曾經給祁昭昭送過花燈的男子。
開始好奇,他們離開青州前,江景千會不會上祁家提親。
馬車平緩從鬧市穿過,吵鬧聲漸漸遠去。
回祁家吃完午膳后。
祁長瑾叮囑云皎月保管好庫大使陳黎給她的賬簿。
他則去提前安排,往京都去的商船。
好將陳夫人及子女,完好無損送到帝師府。
如此一來,祁長瑾在當京官前,除去陸崇以外,也算是拉攏好了此前不太站隊的杜家父子。
云皎月一下午都在忙競拍香料配方的事情。
她并沒有將陳富叫過來競拍。
這些香戶開價上頭,等發現自己拿不住足夠的現銀時,最后只能自發選擇用分潤競拍。
到傍晚時分,云皎月已經將凝合花香四十九個配方中的二十四個配方,全部賣了出去。
大賺特賺!
祁長瑾一晚上沒回來。
云皎月隔天一早在方婉還在睡夢中的時候,就用意念將她從空間挪了出來。
命家仆好生照料。
緊接整個上午,她將凝合花香剩下的二十五個配方。
外加,有關粉彩瓷器的燒窯新技術寫了出來。
正巧程二李虎兩人,提前結束富貴還鄉旅途,回到了祁家。
云皎月拿火漆蠟封了信封口子,蓋上祁家大房印章。
命人親自送給陳富,“程二李虎,你們去我姑父家跑一趟。”
叮囑,“這封信,務必親自交給我姑父。”
“屆時,讓他取出內里紙張,在信封上,簽下自己的姓名。你們再將信封帶回給我即可。”
事關配方,她打算謹慎再謹慎。
每一個環節,如若出錯,就能直接找到責任人。
譬如要是在信封封口撕開前,配方丟失,要受處罰的會是程二和李虎。
等陳富簽了姓名,那配方若是丟失……
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,陳富都有看管不當、自立門戶的嫌疑。
到時候,按先前和陳富談好的處置陳家就是。
一旦事情細分,為了不受罰,誰都不會懈怠自己手頭上的事情。
程二接過信封,殷勤,“好,祁少夫人,我們這就去!”
離開前說了一事,“祁少夫人,我聽說孫鶴那孩子已經前往軍營,從軍去了。”
“孫阿牛那人,先前他被判流放,家里耕地都被親戚搶占。”
“現在孩子不在身旁,整日渾渾噩噩,不是坐在家門口看日升,就是日落。沒勁得很!”
李虎附和,“是啊祁少夫人。”
“這才幾天,孫阿牛都瘦一圈了!他要是再在村子里獨居下去,人得過廢了!”
程二李虎和孫阿牛,一開始雖然前者是衙役,后者是囚犯。
可相處數月,在沙橘村又是日日監工干活的交情。
兩人難免上心,“我們想著,倒不如您給他找個差事打發時間。”
云皎月靠在背后冰涼如水的太師椅靠背板上。
后頸往椅圈上仰了仰。
沉思片刻,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我會派人將孫叔請過來,他看在以往的交情上,應當不會拒絕。”
云皎月盤算著,孫阿牛錢莊里有錢,大可以不住在村子里,去縣城置辦田產。
每天都在家門口看日升日落的話,是打定了主意,不露財。
這樣,是要給人找些事情做,分散注意力。
“我會讓他在祁家,跟著年輕的管事學些本事。”
“等學出名堂了,再讓他去我姑父那,常駐陳家產業查賬監督。”
程二李虎都覺得這樣安排很好。
人的精力有限,去學新的本事,就不會有時間精力去瞎想擔憂孩子。
望著兩人去陳家送信的背影。
云皎月徹底松了口氣!
這幾天下來,總算是將離開青州前的事項,都辦得八九不離十了!
次日,云皎月沒能自然醒。
被迫醒來時,發現祁長瑾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,正坐在床榻上。
鵝黃色床幔垂在他身后,睡眼蒙眬,看他看得不真切。
云皎月是被癢醒的。
瓷白小腿外露在被褥外頭,祁長瑾有一茬沒一茬摩挲著她的肌膚。
真的很癢。
坐直身子,男人骨節分明色氣的手指,沒收斂撫摸動作。
跟在把玩古玩器具一樣,觸摸溫涼地帶,力道加重。
云皎月下意識想往被子下縮回腳,沒成功。
祁長瑾抓住她的腳踝,將白皙如玉的長腿,橫放在自己大腿上。
繼而用力一拉……
將人拉入自己懷里。
男人明顯是剛洗過澡,在浴池里應當泡了許久,渾身散發著稍濃的檀香味。
慣性下,云皎月唇部緊貼著祁長瑾繡著青綠竹葉的衣襟。
額間和溫熱的側臉嚴絲合縫。
云皎月蹙了蹙眉,很后悔自己怎么沒裝睡!
果然,古人說得沒錯。
溫飽思淫.欲。
在澤州的時候,也不見得祁長瑾時不時地主動和她調情啊!
祁長瑾昨日妥善安排好了陳黎夫人和子女去京都。
來回路上,思索出一套追妻方法。
得先讓云皎月對他意惹情牽!再誘‘敵’深入,讓對方欲罷不能!
最后達到難以割舍的程度,抱得美人歸!
眸色深深,從喉嚨里吐出來的聲音暗藏疲憊。
“別動……”
“讓我好好抱一會兒。”
云皎月微怔,雙手下意識挽上祁長瑾緊繃著的后背肌肉。
輕輕拍了兩下,“現在是什么時辰了?”
“卯時初。”男人聲音初顯困意。
云皎月眼睛瞥了瞥外頭微微亮的天色。
不大高興,輕聲,“你是徹夜趕路回來的?”
凝眸,“城門丑時三刻開,你還沐浴過,這路途也太趕了。”
祁長瑾淡淡應了聲,下頜輕輕抵著云皎月肩膀。
看到對方時,卸下渾身防備。
沉浸在溫柔鄉里,“外頭沒意思,想早點回家見到你。”
嗓音仿佛克制著體內早已涌動難耐的熱潮。
摟著云皎月的身子,更緊了。
云皎月透不過氣,兩人身上的氣味隨著距離的縮進,纏繞在一起,莫名曖昧旖旎。
突如其來加深的動作,致使她臉頰一紅。
看時辰還早,掙脫開懷抱。
用手拍著床的內側,“你躺進去睡一會兒,我不會讓人打攪你。”
“我也再補個覺。”
卯時初,才五點多。
她若干年前,沖刺高考讀書那會兒,都沒有那么早起床過。
祁長瑾解下外衣躺到內側去,猶豫幾秒。
很決絕,把里衣也給脫去。
當著云皎月的面,露出結實流暢的胸腹部肌肉線條!
此刻室內光線仍有暗色,那雙漆如點墨的眼眸,就這樣隱匿昏暗帳中,直勾勾看著云皎月。
躺下去,雙臂有力,極其理所當然圈住自己的妻子在懷內。
不等云皎月反應,自己后頸已然靠在男人健壯的胳膊上……
她睡意退了大半。
之前在沙橘村,她也不是沒有靠在祁長瑾胳膊上睡過。
只不過那個時候,她睡得太熟。
是醒來后才發現的。
現在清醒時被人圈在懷內,身子難以控制地緊繃。
兩人是蜷縮著的睡姿。
背后和前身,不可避免有所接觸。
云皎月咽了咽唾沫,好在她確定,男人在沒有功成名就時,不會想著圓房這種事情。
調整好心態。
勸服自己心安理得地先睡覺。
很快,背后男人的呼吸聲漸漸均勻。
云皎月徹底放下戒備。
一刻鐘后,云皎月睡死了。
翻了身,往祁長瑾懷里鉆了鉆,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覺。
男人睡眠本來就淺,被動靜吵醒。
垂眸看了眼熟睡的女人,情緒暗起波瀾,低頭吻了吻發梢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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