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蓁在一片猩紅中，看著云如慧緩緩的倒下。
她沒想太多，沖上去一把將即將倒下的人接住抱在懷里，抬手按住云如慧的脖子。
只是，不管她怎么用力，那鮮血就是止不住，爭先恐后地從她的指尖冒了出來。
秦蓁知道是徒勞，卻還是緊緊地按著傷口沒有松手，抬頭朝著看呆了的人吼道：“快去將慕容姑娘叫來，快點。”
有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，院子里早已經亂成了一團。
云如慧在秦蓁的懷里抽搐著，從她脖子上噴出來的血將秦蓁的衣裳染得大片大片的紅。
云如慧費力地睜眼看向秦蓁，唇角還帶著笑：“皇后娘娘，沒、沒用了……”
秦蓁抿著唇，沒有吭聲。
云如慧卻斷斷續續地說：“這、這樣的話，你就不能廢了我的王妃之位了吧？至少，至少我現在還是以蜀王妃的身份死去的吧？”
秦蓁深吸一口氣，看向云如慧：“值得嗎？”
為了一個完全不愛她的男人，為了一個虛名，值得搭上自己的一條命嗎？
憑著云如慧的長相才情，再拿著豐厚的銀子，將來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，追尋一個真心愛她的人，神仙一般的日子還不是簡簡單單？
可是，她就是想不開，為了一個虛名，把自己的命搭上。
云如慧又開始笑，鮮血從她的唇角涌了出來。
她的臉色煞白，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秦蓁：“怎么不值得？我要他到死都不能擺脫我。將來、將來等他下來了，不管他身邊有多少鶯鶯燕燕，我卻始終是那個明媒正娶的妻子。”
秦蓁：“……”
云如慧簡直不能說是執著了，簡直就是執迷不悟。
“你沒想過嗎？”云如慧突然說，“如果陛下突然變了心，要廢了你，將皇后之位給別的女子，你能甘心嗎？”
秦蓁：“……”
云如慧看她沉默，笑了起來：“看，你也不甘心。”
“所以，我要他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我。”云如慧咬牙切齒地說，“瘋了又怎么樣？他總有清醒的一天。”
話說完，她一直抽搐的身子突然間安靜下來，一雙眼睛還死死地睜著。
秦蓁沉默了好一會兒，才緩緩地挪開了按在她傷口上的手。
她的掌心就抵著云如慧的大動脈，清晰地感覺到那里停止了跳動，她知道，云如慧已經去了。
慕容嫣姍姍來遲，沖進來就想去看云如慧的傷勢，卻被秦蓁抬手攔住：“不必了。”
慕容嫣手一僵，看了眼秦蓁，最后沉默地退到了一邊。
慕容嫣也有點詫異，云如慧居然真的這么想不開。
秦蓁緩緩地將懷里的人平放在地上，盯著云如慧的眼睛看了片刻，伸手撫去，想要將云如慧的眼睛合上。
可是來回幾次之后，那雙眼睛始終不能閉合，還死死地瞪著。
秦蓁盯著她看了一會兒，隨后道：“我會派人追回奏折，你還是蜀王妃，我會讓人將你以蜀王妃的名義下葬，安心吧。”
說罷，再次伸手，這一次，云如慧的眼睛閉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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