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蓁手放在樓衍的后背上，一下一下的輕撫著，想讓樓衍能平靜下來。
她低頭看著樓衍的眉眼，用很輕的聲音問：“怕什么？告訴我好不好。”
樓衍抿著唇，沒吭聲。
秦蓁也不著急，還是不急不緩地拍著他的后背，輕言細語地說：“阿衍，我們是夫妻對不對？我們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。不管有什么困難，我們都是要一起跨過去的。不管你在害怕什么，我都是要跟你一起面對的。”
“所以，阿衍，不管是什么事，你都可以告訴我。”
樓衍在她的懷里蹭了蹭，好一會兒之后才輕聲說了一句：“我怕，一輩子太長了。”
秦蓁放在他后背上的手一頓，隨后繼續安撫著，像是隨口一問：“為什么這么說？”
樓衍的眼神里有一絲茫然，用很輕的聲音說：“蕭承鄴當年是真的喜歡我的母親的。”
說著，他仰起頭看著秦蓁，眼睛里帶著幾分茫然不確定：“當年他初登帝位，意氣風發，在民間對我母親一見鐘情。那個時候，他對我母親是真心的，沒有作假。直至他離開回宮，他們之間一直很幸福。”
“可是，時間不可能因為你們幸福就為你們停留，他會不斷地往前。”
樓衍眼睫顫抖著：“然后，時光飛逝，年華老去，那些真情和愛戀，漸漸地都會被歲月摧毀，蒙上煙塵，或煙消云散，或不復當初。”
“總之，這一輩子太長了，變數太多了。”
樓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抱著秦蓁的手，語氣已經有些慌亂起來：“我很怕，我不敢想象，在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不再愛你了應該怎么辦……我失去你了我又該怎么辦？我怎么能不愛你呢？我怎么可以失去你呢？我不能想象。”
“可是，一輩子那么長，萬一我變了呢？萬一我變成和蕭承鄴一樣的人呢？畢竟，我是他的兒子，我的身體里流著他的血液。”
“蓁蓁，我不想這樣，我不想這樣。”
樓衍從未有這樣失控的時候。
當年樓淑蘭病逝，他也只是大醉一場，頹廢過后就站了起來。可這會兒，他好像是真的怕了，語氣里再無曾經的從容淡定，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慌亂。
秦蓁不愿意看到這樣的樓衍，她認識的樓衍就不應該是這樣的。
秦蓁一把抱住樓衍的肩膀，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：“你不會變。”
“萬一呢？”樓衍緊緊地盯著秦蓁，咬牙說，“當年蕭承鄴對我母親也是真心的，可是后來呢？還不是變了，還不是放棄了她，還不是讓她吃了那么多苦！”
秦蓁閉了閉眼，最后伸手捧著樓衍的臉，沉聲說：“阿衍，抬起頭看著我，聽我說。”
“你不是蕭承鄴，你不會變成他那個樣子。我也不是樓淑蘭，我絕不會給你機會讓你那么對待我。所以，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，絕對絕對不可能在我們的身上重演，你不用害怕。”
秦蓁手指碰了碰樓衍的眼睛，輕聲問：“聽明白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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