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承鄴已經許久沒有笑過了。
這次，卻因為一個夢直接笑出聲來。
樓衍奇怪地看他一眼，沒吭聲。
蕭承鄴似乎很想和樓衍聊一聊這個夢，仰著頭看著樓衍：“你還記得你母親年輕時候的模樣嗎？”
樓衍：“……有些模糊了。那個時候，她總是很憔悴，穿著灰撲撲，也沒什么首飾。”
蕭承鄴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，說：“她以前不是那個模樣。”
“朕初見她的時候，她穿著藕粉色的羅裙，手里拿著書卷，一雙眼睛靈動又漂亮，看人的時候水靈靈的。她的聲音乖乖軟軟，說話的時候也溫溫柔柔的。”
樓衍聲音淡淡的說：“那可真是遺憾，我沒見過母親那么美好的模樣。”
蕭承鄴漸漸地沉默下來，好一會兒之后突然說：“她說她想我了，我不能讓她再繼續等我那么久了。”
樓衍猛然間抬頭看他：“父皇！”
蕭承鄴看向樓衍，笑了笑：“你的母親等了朕很多很多年，整個前半生都用來等待朕了。所以，朕不能再讓她等了。”
樓衍抿著唇，沉聲說，“母親愿意，不管多久都愿意。”
“朕知道，”蕭承鄴喃喃地道，“朕一直都知道，這個世界上，只有她對朕是真心的。”
后宮那么多女人，就沒有一個是認真的。
當初他鬼迷心竅了，才會將慶妃那個女人當作是樓淑蘭的影子，放在自己身邊寵幸。最后，被那個女人害成這般模樣，是他的報應。
蕭承鄴看向樓衍，說：“扶朕起來。”
樓衍看向他的眼神明顯地不贊成：“父皇，你現在需要休息。”
“朕休息得已經夠久了。”蕭承鄴深吸一口氣，再睜開的時候，眼里的疲憊已經消失完了，又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帝王。
蕭承鄴坐起身來，對樓衍說：“你去，召集大臣，一個時辰之后，朕要見到他們的人。”
樓衍沉默片刻，說：“是。”
蕭承鄴：“讓高成進來，為朕更衣。”
樓衍一頓，然后說：“好。”
樓衍從寢室里出去，就在門口看見了二皇子。
二皇子這些天稱病，不管朝堂事，將自己撇得干干凈凈。如今眼看著局勢安定下來，他的病也好了，跑來看望蕭承鄴來了。
見著樓衍，二皇子湊上去，小聲問：“怎么樣，沒事兒吧？”
樓衍看他一眼，二皇子有些心虛地往后躲了躲，隨后回過頭理直氣壯的道：“你不能怪我啊，我這身子這樣弱，我還要留著命給我的媳婦兒和孩子呢。”
樓衍：“……沒人怪你。”
隨后又對二皇子說：“你，做好心理準備。”
二皇子心中咯噔一聲：“怎么說？”
樓衍從他身邊走過，淡淡地道：“父皇讓我召集群臣，一個時辰后在大殿集合，可能是有事宣布吧。”
在這個節骨眼上，能有什么事需要如此大張旗鼓地召集群臣來宣布？
二皇子腦子一個激靈，瞬間意識到了什么。
他皇帝也不看望了，轉身就走。再看樓衍的眼神，與剛才也不一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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