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鴻從勤政殿出來的時候，后背都被冷汗都打濕了。
他站在外面的臺階上，回頭看著身后勤政殿的大門，喃喃地念了一句：“真的是瘋了。”
雖然他是個土匪沒錯，但是也還不能心安理得地做到對一個孕婦下手。
但是，蕭承鄴交代的這件事，他一定要辦成。
秦鴻有些頭疼。
他想了想，走到一邊，喊來自己的一個手下，低聲說：“來，你去一趟王府，幫我給王府的人帶個話……”
他聲音壓得很低，除了他們倆，沒人能聽見。
——
這一晚，勤政殿內的燭火一直燃到了天亮。
當第一束光透過窗戶照進勤政殿內的時候，枯坐了一夜的蕭承鄴緩緩地抬起了頭。
他的下巴處有一層青色的胡茬，眼睛里也布滿了紅血絲。
他偏著頭，沉默地看了陽光一會兒，然后淡淡的開口：“來人，為朕洗漱。”
高成守著皇帝一晚上，這會兒正靠在柱子上打盹兒。聽見聲音，一個激靈，霎時間清醒了過來。
他揉了揉眼睛，幾步上前將幾個打盹兒的人踢醒，沉聲道：“還不快去準備準備，給陛下洗漱！”
那些人都在這里守了一晚上，此時被踢醒，還都有些懵。
但是在御前行走的，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，心都懸著，很快就清醒了過來。
蕭承鄴從座位上站起來，臉色平靜，完全看不出他被頭疼折磨了整整一個晚上。
洗漱好，換上一身嶄新的龍袍，整個人又精神抖擻，完全看不出之前枯坐一夜狼狽的模樣。
蕭承鄴難得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，側頭問身邊的高成：“你覺得，朕如何？”
高成不知道為什么，心頭有些發慌，聽見蕭承鄴的話，下意識地說：“陛下天生王者。”
蕭承鄴一頓，隨后嗤笑一聲。
他回過頭，再沒看鏡子里的人一眼，轉身去了外面的大殿。
剛出去，就見一個小太監站在門口，小心翼翼地說：“陛下，四殿下帶著人在門外，說、說要見陛下。”
蕭承鄴臉色不變，穩穩地坐在龍椅之上，才沉聲說：“讓他們進來。”
高成站在蕭承鄴的身邊，心臟一陣狂跳。
蕭遙帶著人從外面進來，視線一眼掃見坐在上面的蕭承鄴，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。
雖然蕭承鄴此時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妥，他的帝王威嚴也沒有半分折損，但是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里卻布滿了紅血絲，好像一整夜未睡一般。
可是，這怎么可能？自己已經將解藥給了蕭承鄴，難道他沒用？
蕭遙壓下心中的狐疑，上前恭敬地給蕭承鄴請安：“兒臣見過父皇。”
蕭承鄴垂眸看著自己這個兒子，緩緩地道：“來得這樣早，就這么迫不及待嗎？”
蕭遙猛地抬頭看向蕭承鄴，沉聲說：“父皇，你昨日答應過兒臣的。”
一夜過去，難道你想變卦嗎？
蕭遙的視線落在蕭承鄴的腦袋上，帶著強烈暗示意味地說：“父皇，別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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