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衍一句話，將蕭遙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他說這話，不是為了讓樓衍夸皇帝花種得好。
蕭遙深吸一口氣：“你就不怕父皇怪罪？”
“他為什么要怪罪？”樓衍看他一眼，似乎是有些想不明白，“這花種著不就是給人看的？我是看這花好看才剪的，不好看的我還不要呢。”
蕭遙：“……”
可是這是皇帝種的花，這不是別的人種的什么花。
樓衍沒看蕭遙的臉色，拿剪刀碰了碰那花枝，說：“蓁蓁之前來過一次，說這花挺好看的，我便想著帶一些回去插在房間的花瓶里，這樣每日都能看見了。”
想了想，又說：“不過，也管不了多久，會枯萎。”
他終于抬頭看蕭遙：“你說，我把這花連根挖走，種在王府里怎么樣？這樣，蓁蓁每日都能看見了。”
說完，好像覺得自己的主意很好一般，小聲說：“過段時間就去找陛下說。”
蕭遙：“……”
過了好久，蕭遙才說了一句：“你好像心情很好。”
自從他認識樓衍開始，他就從來沒聽樓衍說過這么多話，還是在別人沒有問，他自己主動的情況下。
就在剛剛，蕭遙好像看見了一個費盡心思討好心愛的人的少年郎。
可是，這怎么可能呢？
面前的這個可不是情竇初開什么都不懂的少年，他是人人都懼怕的王爺，是被人稱為活閻王的樓衍啊。
蕭遙覺得，不是樓衍瘋了，就是自己瘋了。
樓衍唇角微勾，似乎是帶了點笑。
“是，我心情很好。”樓衍將剪刀隨手放在旁邊的石頭上，整理了下自己剪下來的花枝抱在懷里，歪頭對蕭遙笑了一下，“蕭玦死了，這難道不令人高興嗎？”
蕭遙嘶了一聲，冷冷的看著樓衍：“他到底是你兄長。”
樓衍嗤笑出聲，走近一步，就站在蕭遙的面前，湊到他身邊，用兩人能聽清楚的聲音說：“你給他喂毒酒的時候，想過他是你的兄長嗎？”
蕭遙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。
樓衍果然什么都知道。
樓衍后退一步，盯著蕭遙，淡淡的道：“蕭遙，我盯著你呢。”
說完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之后，樓衍抱著懷里的花走了，只留下花圃里的一片狼藉。
蕭遙伸手碰了碰被樓衍剪斷的枝干，喃喃地道：“你就一定能贏嗎，憑什么呢？”
他一把扯斷面前的枝干，狠狠地砸在了地上。
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幾口氣，蕭遙這才重新抬起頭來，轉身往回走。等他走出御花園的時候，那張臉上已經看不出半分憤怒的影子，又是那個讓滿京城女子趨之若鶩的風度翩翩的四皇子。
而另一邊，蕭遙抱著從御花園里霍霍來的花回了王府。他到王府的時候，剛好和來送禮物的高成撞了個正著。
高成忙指著侍從手里的箱子，說：“王爺，這些都是陛下賞給王妃和小主子的。”
樓衍看了一眼，臉上沒什么表情，只說了句：“打個巴掌給個甜棗？”
高成嘴角一抽，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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