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有小時候的情分在，蕭玦的這個孩子對秦蓁好似存在著天然的親近。
他從昏迷中醒來，第一眼看見秦蓁，就露出歡喜的表情來。
秦蓁有些詫異：“你還記得我？”
小皇孫彼時臉色還有些蒼白，卻眼神亮晶晶地看著秦蓁，輕微的點了點頭：“記得。”
頓了頓，又說：“你經常來看我和母親。”
他口中的母親，是顏語。
顏語身份卑微，在東宮的時候一直都只是個沒有名分的侍妾。即便生下了太子的第一個孩子，她仍舊沒有名分，而她的孩子卻連她一聲母妃都不能叫。
可是，這又讓顏語怎么能甘心呢？因此，她教小皇孫，在沒人的時候喊她母親。
這事兒，秦蓁是知道的。
秦蓁沒想到，過去這么長時間了，這小孩兒居然還記得。
“是，是我。”秦蓁笑了笑，伸手拉住小皇孫的小手，“你暫且住在我這里養病，待你身體好一點之后，再送你回去。”
小孩兒眼神暗了暗，小心翼翼地說：“我、我可以不回去嗎？”
秦蓁一愣：“為什么？”
“我不想回去，”小孩兒抿著唇，聲音很低，“父親不喜歡我，不想看到我。”
秦蓁：“……”
她可真是沒想到，蕭玦能畜生到這個程度，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這樣對待。
這可是蕭玦這輩子唯一的孩子，居然還能這樣不珍惜。
秦蓁如今是個母親，見不得小孩這個樣子，難免動了惻隱之心。
但是，這是蕭玦的兒子，遲早都會回到蕭玦身邊的。
秦蓁沒回答小皇孫的話，而是轉移話題：“你先養好身子，其他的以后再說。”
小孩兒卻紅著眼睛，小聲問：“我的病，是不是永遠都好不了了？我是不是，快死了？”
但凡是聽見的人，都心中不忍。
這只是個孩子而已。
秦蓁沉默片刻，語氣柔和了幾分：“別亂想，你能好起來的。”
秦蓁拉過身邊的慕容嫣：“還記得她嗎？你很小的時候生病，就是她幫你治好的，這一次她也定能將你治好。”
慕容嫣連忙說：“對對對，我一定會將小皇孫治好的，小皇孫別多想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小孩兒眼睛里多了幾分期待，“我真的能好嗎？”
慕容嫣點頭：“真的，我一定盡力。”
小孩兒有些高興，糯糯地說了句：“謝謝。”
慕容嫣和秦蓁在這里陪了會兒小孩兒，等他睡著，才起身走了出去。
門一關上，慕容嫣的肩膀就垮了，低聲說：“剛剛說那些話的時候，我都心虛。”
“小小年紀，不知道遭了多少罪。”慕容嫣抿著唇，“我看著著實不忍心。”
秦蓁抬手揉了揉眉心，終究還是說了句：“盡人事聽天命吧。”
這個孩子……是在自己的算計之下來的。若非自己，顏語也不可能有機會懷上這個孩子。
所以，她對這個孩子始終抱有幾分愧疚之情，這也是她同意將人接到王府照顧的原因。
但是，小孩兒的病她也無能為力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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