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賈允,你跟趙雪雅是不是睡過了?”
面對季瑤的質問,賈允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“........”
而對面的季瑤也沒說話,二人就這樣在手機里互相沉默著。
“誒?瑤瑤,你怎么哭了?!”
電話里忽然傳來孫羽衫的聲音。
“是誰啊?!哪個渣男敢把我們瑤瑤弄哭啊?!”
只聽得孫羽衫罵罵咧咧地道:
“瑤瑤你把電話給我,我幫你噴死他!”
季瑤依舊沒有說話,只是發出輕微的啜泣聲。
“瑤瑤..........”
賈允想說些什么,但張嘴后卻只剩下一片空洞。
“晚安。”
季瑤帶著哭腔說了一句后,就掛斷了電話。
此刻,女生宿舍里,季瑤剛洗完澡,渾身上下只穿著一件清涼的小吊帶,頭發還有些濕漉漉地,掛完電話后,季瑤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上,她再也忍不住了,小臉埋進膝蓋里,“哇”得一聲哭了出來。
這可把宿舍里的其他三個女孩給嚇到了,原本正在玩手機的孫羽衫連忙放下了手里的手機,爬到季瑤的床上,關切地問:
“瑤瑤你,你到底怎么啦?”
孫羽衫在宿舍里穿得更是Open,她也是剛洗完澡,全身上下現在只有一條蕾絲的胖次,除了熊以外,她175的身材絲毫不遜于季瑤。
旁邊的常悅和方琦也是好奇地朝季瑤這邊看來,要論多關心肯定是談不上的,畢竟幾個女孩也才剛認識不到兩天,對于季瑤,她們更多的是好奇和吃瓜心理。
“沒,沒什么........”
季瑤伸手擦了擦眼淚,眼睛通紅地說:
“我只是.........我只是有些想家了..........”
“你騙人。”
孫羽衫說:
“你明明就是喜歡那個賈允,對吧?”
被孫羽衫這么說,季瑤淚汪汪的美眸里露出一絲驚恐。
她抬起頭看向孫羽衫,狡辯道:
“沒,沒有!你別瞎說!”
講真,心事被看穿的滋味并不好受。
“得了吧,瑤瑤,今天下午吃飯的時候,只要眼睛不瞎的人,都能看得出來你,賈允,還有賈允女朋友之間的關系。”
“瑤瑤,你也太不把我們當姐妹了吧,咱們之前剛認識的時候不就說好了嗎?不止這四年,我們以后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。”
“有什么煩心事是不能跟我們說的嗎?”
孫羽衫一邊說著,一邊像一個和藹的大姐姐一樣,伸手摸了摸季瑤的頭。
“我,我.........”
身為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女孩子,第一次跑這么遠的地方讀書,想家是肯定的,再加上感情上的挫折,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,就在這個時候,忽然有個漂亮女孩子出現在她身邊安慰她,于是,孫羽衫便成為了季瑤此時唯一的慰藉。
季瑤沒忍住,轉過身便抱住了孫羽衫,此刻,她只想找個人抱抱她,然后好好哭一場。
兩個漂亮女孩在季瑤的床上抱在了一起,牛奶般的肌膚交織貼合,季瑤眼中不斷涌出的淚水順著她潔白的臉頰滑落到孫羽衫的背上。
“好啦好啦~為了個男人而已,至于這樣嗎?”
“這天底下缺什么也不缺男人啊。”
孫羽衫笑著說。
季瑤緊緊地摟抱著孫羽衫,邊哭邊說:
“可是,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........”
見季瑤這般反應,孫羽衫的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,說:
“那就去追啊,光哭有什么用啊?”
“再說了,賈允和那個女生又沒領證也沒結婚,不就談個戀愛而已,瞧把你給急的。”
“對了,賈允那個女朋友,什么來路啊?”
“她..........好像是復旦的。”
季瑤擦著眼淚,哽咽著說。
“喲,高材生啊。”
孫羽衫冷笑道:
“不過我蠻討厭這種只會讀書的書呆子的,你瞧她今天下午那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,搞得好像她高誰一等似的,呸!”
“瑤瑤,我要是你啊,我可受不得這氣,我不想辦法把她給綠了我都咽不下這口氣!”
同樣是剛認識,孫羽衫當然不可能對季瑤有什么深厚的姐妹情。
她更多的只是對趙雪雅不爽而已。
今天下午,趙雪雅莫名其妙地懟了她,這讓孫羽衫心里很不爽。
老娘堂堂京城大小姐,又沒得罪你,你一鄉下佬還主動蹬鼻子上臉了是吧?
再加上趙雪雅的男朋友是賈允,那可算得上是仇上加仇了。
至少,在短時間內,破壞趙雪雅和賈允二人之間的關系,現在成了孫羽衫的頭號目標。
“那女的不是張開閉口就罵你是小三嘛,瑤瑤,那咱就三給她看!”
“瑤瑤,我支持你,把那女的綠了,咱就當著她的面給她來一波小三上位做主人的戲!”
季瑤漸漸止住了哭泣,松開了抱著賈允的手,倔強的說:
“我不是小三!”
“趙雪雅才是后來的那個!”
“她不過是趁我跟賈允有誤會的時候撿了個漏而已!”
旁邊的常悅和方琦則是一臉吃瓜的表情說:
“哎,瑤瑤,你跟那個賈允之前到底是怎么發展的啊?”
“跟咱們說說唄~”
此時宿舍正好熄燈了,于是幾個女生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,季瑤擦干了眼淚,開始跟三位舍友訴說自己和賈允的過往。
從二人初中相識,到暗生情愫,到高中的誤會,其中的任何點點滴滴都沒有放過。
她說自己在班上被欺負的時候,賈允總是會擋在她的身前,從初中到高中,一直如此。
她很確定,自己是第一個喜歡賈允的女孩。
可是賈允卻永遠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,她以為賈允對自己的好,只是出于道德,而非愛情,所以她不敢跟賈允表白,只能寄希望于賈允也能喜歡自己。
可是從初三到高三,,賈允對她都沒有任何表示,這讓她越來越絕望,最后,在高考前的最后三個月,她答應了另一個追了自己兩年的男生,可是就在她把這件事告訴了賈允之后,賈允的反應卻激烈得像是一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樣。
她說她這輩子都忘不了,高三的那天晚上,她和賈允吵了一架。
賈允憤怒地質問她:
“你為什么要答應那種男生?!”
“他一個體育生,以后能有什么前途?你就算要找男朋友,也麻煩提高一下眼光和標準好不好?!”
“你就這么想談戀愛嗎?!真的是饑不擇食!!!”
“你可別高中沒畢業就被人把肚子給搞大了!”
賈允說這話,一方面是因為在氣頭上,另一方面,當時北辰中學在良城的風評確實不太好。
畢竟主打的是藝體生路線,學風校紀什么的,真不敢恭維。
這也是季瑤自從認識賈允這么久來,這還是賈允頭一次對季瑤說話這么兇。
喜歡了三年的男孩,最后不但毫無結果,甚至最后還要落得一個badending,季瑤當時鼻子一酸,哭著對手機那一頭的賈允吼道:
“你又憑什么對我的生活管得這么嚴啊?!”
“我一個女孩子,想在高中結束之前談一次戀愛怎么了嘛?更何況人還追了我兩年!!!”
“你又不是我爸,更不是莪男朋友!”
“你又不喜歡我,憑什么不讓我談戀愛啊?!”
“我.........”
“沒錯!我就是喜歡你,怎樣?!”
“你,你說什么?!”
“我說,我就是喜歡你!”
當時賈允說這句話的語氣,嗓音,甚至是當時說這句話的時間,季瑤這輩子都會記得。
三年了,這三年里,她無數次幻想著,賈允有一天會對她說出這句“我喜歡你”。
可是,她實在是沒想到,自己會在這種時間點,在這種情況下,聽到賈允說這句話。
當時聽到那句話,季瑤差點忍不住崩潰了。
這無數次幻想過的話語,此刻終于傳達到了她的耳朵里,可是此刻,她卻沒有半分喜悅,她撕心裂肺地對著手機吼道:
“那你為什么不早點跟我說啊?!!”
“三年了,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三年了啊?!”
“賈允你是木頭嗎?!”
“...........”
“瑤瑤.........”
“好了,賈允.........你,你別說了。”
季瑤哭得甚至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語言。
“太晚了。”
“我已經答應了王辰的追求了。”
“瑤瑤!!!”
“賈允,我想跟你說的是,哪怕你能提前一個星期跟我說,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你的。”
“或許.........我們之間真的沒有緣分吧。”
“瑤瑤,你別.........”
“賈允,我們都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,別再任性了,好不好?”
“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,是要顧及對方的感受的。”
“王辰追了我兩年,至少到目前來看,他還算個挺不錯的人,我現在既然答應他了,那我就會嘗試著和他談一次戀愛。”
“人要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,我要是前腳剛答應人家,后腳就反悔了,別人會怎么看我?”
“而且.........賈允,你也一樣。”
她以為,從那以后,自己會和賈允徹底錯過。
她想過徹底跟這段遺憾的青春說再見,可是,她卻發現,在她的內心深處,她其實無論如何都忘不了賈允的。
尤其是在跟王辰交往過后,她才意識到,賈允對她有多好。
原來,不是每個男生都會像賈允那樣對她的。
漆黑的宿舍里,四個女孩躺在床上,安安靜靜地聽著季瑤的講述,各自有各自的感慨。
孫羽衫聽得尤其入神。
某種程度上,她很羨慕季瑤。
她家庭美滿,長得越漂亮,雖然有遺憾,但至少,季瑤確實曾經被喜歡的人真心喜歡過。
何曾幾時,這樣的愛情,同樣也是自己所向往的。
可是,比起季瑤,命運似乎對自己格外的不公。
她回想起了自己的過往。
如果說人生有四季,那么孫羽衫初二以前的時光,都是春天。
她出身京城,有一個背景深厚的爸爸,還有一個寵溺自己的媽媽。
從小到大,她衣來伸手,飯來張口,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。
小的時候,爸媽常說,她是贏在起跑線上的孩子,從她出生那天起,她就比別人優秀。
而她其實也沒什么太大的理想抱負。
按照父母的意思,好好讀書,將來找個不上不下的工作,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輩子。
她心里唯一所追求的,只有一點,那就是要一場世界上最甜的愛情。
可是,就在初二那年,她的人生卻經歷了一場巨變。
她忽然被告知,其實,她的父母壓根就沒有結過婚。
被她稱之為父親的男人,其實早在她之前,就已經有了一個女兒,而且還有一個合法的妻子。
而她的母親,則是她以前看青春言情小說里,最痛恨的——小三。
至于孫羽衫自己,則是言情小說里最常見的悲情角色,私生女。
而且這件事還不知怎的,甚至還傳到了她的學校里。
據說當時是父親的正牌妻子找到自己的學校門口,跟正在等自己放學的媽媽大吵了一架,甚至還動了手。
反正從那以后,孫羽衫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她已經不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每天要哭多少次了,她只記得,有一次,她因為同學們欺負她,想要去找老師告狀的時候,她甚至在老師辦公室的門口都聽得有幾個老師在議論這件事情。
而她所希冀的美好青春和愛情,還沒開始,就被扼殺在了搖籃里。
季瑤說話的語氣依舊帶著哭腔,不過此刻,眼睛被淚水浸透的女孩可不止季瑤一個人。
晶瑩的淚珠順著孫羽衫的臉頰滑無聲地落下,沾濕了孫羽衫的枕頭。
“唉,這大概就是青春吧。”
季瑤隔壁的常悅感慨道。
方琦也開口安慰季瑤說:
“要我說,瑤瑤,你真的沒必要為了這個男生這么傷心。”
“女孩子還是要現實一點,在天海,有錢長得又帥的男生多了去了,以你的條件,找個優質的富二代肯定沒問題的,這個賈允看起來家里也不像是什么有錢人,你何必死磕在他的身上呢?”
季瑤在床上抹著眼淚,沒說話。
宿舍里又陷入了沉默。良久,孫羽衫開口道:
“瑤瑤,把他搶過來吧!”
“你們并沒有錯過,你們大學還在一個校區就是最好的證明!”
“把他搶過來,瑤瑤,我永遠站在你這邊!”
季瑤聞言,愣了一下,心中是滿滿的感動。
“嗯!杉杉,謝謝你。”
“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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